月饼饼饼饼_

• 零.

        起光不喜欢人流密集的地方，比如热闹的街市，比如节假日的风景区，比如满是小屁孩的校区。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只是怕吓到了生界的这些活物。因为鬼不能和他们接触，但凡触碰到了一丁点，他都会显出身形来，甚至连一根毛都不可以。

        起光不想暴露了自己还留在凡间这事，也不想吓着这些活着的小东西。

        很早前有一次他便是没注意，半夜出门四处乱逛的时候遇着只看门犬，一不留神便从它身上飘了过去。平时威风的不得了的小家伙吓了一大跳，一个腾空跳回了狗窝里，龇牙咧嘴地朝着鬼的方向低声怒吼着。

        鬼也被吓了一跳，立马倒退了两三步，挠了挠后脑勺，从袖子里掏出个垃圾桶里捡到的的骨头，“啪”地丢在狗狗面前，一溜烟飞走了。

• 壹.

        起光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只鬼了，那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来，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唯一记得的只有“起光”两个字，他想了想，就随意地当做自己的名字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在生界徘徊的，但至少起光这几年没有在生界遇见过一个同类。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公园的大树上，或者是挂在墓园的大门上，看着来往的人停停走走。

        他也听过一些故事，偶尔夜晚的大树旁会有一群人围坐成一圈，讲些吓人的故事。说死了的人是不会记得前世的，死后他们面容便会一直保持在死亡的那一刻，不会变老。

        起光倒挂在树上，从树枝上摘了片翠绿翠绿的叶子插在头发里，心想：“不对，我可是长大过的。”

        这倒是真的，起光一开始只是个小鬼，是真的小鬼。大概和五、六岁孩子差不多大小。这是起光在观察了游乐场来来往往的小屁孩儿们很久之后的出来的结论。但当时刚刚有意识的鬼已经比这些只懂得大笑和滑梯的小屁孩早熟了不少。

        他还会荡秋千和漂浮——虽然只是十几厘米的高度。

        鬼和人类小孩儿长大的速度似乎是一样的。十几年过去，起光现在大概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那群在树下围成一圈的人和他年纪差不多大，有一两个还是前几年游乐场的老熟人。

        “听说那些见了鬼的，都是以前做过坏事。那鬼来报仇来了。”留着厚厚的刘海的女生说着，然后自己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

        “又错了。”起光心想，“我只是不小心啦，不小心。王大叔家那条狗子我都给过他多少根骨头了，它照样整天龇牙咧嘴的，说它要报仇我都一点不怀疑！”

        起光翻了个身，从树的另一边爬下来，悠悠地向墓园飘去。

        其实起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冤死了才留在这个满是人类的世界的，但他也从来没有关于前世的半点记忆。

        前不久他听到还有个说法是死去的鬼魂回到人间，逗留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魂魄就会永远留在人间直至烟消云散。

        这事儿起光也不是没有担心过，但日子一天天地这么过去，关于他的事情还是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孤零零的鬼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决定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好了，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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